2010/09/04

什麼都沒做的夢。



開始。
我搭著火車到了郁的家鄉。郁的家鄉很漂亮,火車站旁緊鄰著翠綠的農田。周圍沒有柏油鋪成的馬路,而是帶有自然香味的泥土地。放眼望去一個高樓大廈也沒有,盡是充滿鄉土味的小透天厝。這些房子並不擁擠的塞成一堆,而是與農田共生得井然有序。

時間是下午兩點半,陽光正已過了中午的毒辣、開始消散,陽光躲在路樹斜角,影子映照在道路的中央。郁的家離火車站不遠,而且難得遇上這麼舒適的天氣;所以我捨棄了搭計程車的念頭,獨自漫步在鄉間小路。此行的目的,是為了與郁告別。但我與郁其實並不是很熟的朋友,只偶然遇上、然後相處得還不錯如此而已,時間雖短、但令人印象深刻。一聽到郁即將要遠行的消息,我立刻啟程南下,靠的是一股衝勁;理所當然也就沒什麼計畫。

憑著唯一一次到郁家的模糊印象,我找到了郁的家;卻不知道該怎麼進去。該進去跟她說聲「嗨」嗎?或者他根本不在家、也或許她早已全然忘了我。諸多此類的猜測令我在郁家後的小巷踱步不前。我才發現,我根本連郁的手機也沒有,直接跑下來找郁的舉動真是愚蠢。

郁家的附近有一條溪,溪很寬,裡面有很多的大石頭。溪邊與草原相鄰,風景很優美,是個讓我發愁的好地方。我在溪邊時而走來走去,時而臥睡在草地上,思考著到底要不要去找郁,到底...到底該怎麼辦呢?

「林?」就在此時郁叫住了我:「你怎麼會在這邊?」郁驚訝的問。
「妳...怎麼會在這?」我話還沒問完,郁就飛身撲向我的胸口抱住我。郁沒有說話,我們一直相擁著,然後接吻,好像在訴說著我們有多思念彼此。因為郁的家鄉裡我居住的地方有段距離,一日來回恐怕太累,所以出發前我隨意訂了一間旅館,我邀請郁去那家旅館坐坐。

激情從小溪一路延續到旅館。我和郁坐在床上,輕輕退去郁得上衣...欸?

「那個...郁,這是什麼阿?」我指著郁的胸口有團黑黑的東西,看起來像胸毛...不!郁這麼完美,怎麼可能會有胸毛?還這麼大一坨!
「阿?」郁笑笑的說:「不用緊張啦,那不過是廢棄的音樂卡帶裡的磁條罷了!」什麼?那明明是胸毛;我用不可思議的眼神凝視著郁。
「林...你不相信我嗎?」郁那無辜的汪汪大眼看著我,一副快哭的樣子。唉!在楚楚可憐的郁前,胸毛又算得了什麼呢?不不不,不對!無亂論如何我還是很在意胸毛的阿!
「不然你看...」郁用手撕了一些磁帶下來:「真的是磁帶唷!」然後郁露出了可愛又得意的笑容。經過郁不斷的解釋,我才接受這其實是一種特別的裝飾。然後無奈的脫下郁身上的“磁帶條”,重新開始我們之間的溫存...

“碰”!

時間太快我完全來不及反應;旅館老闆開了我的房門!
不,不只是老闆,老闆身後還跟著一個男子,男子沒有說話;但手中的茶杯已然摔落在地,他的嘴巴張得快比臉還大。

「痾...這個,郁小姐的哥哥幫她送下午茶來了...」老闆慌張的說。
什麼?為什麼郁的哥哥會送下午茶到我的房間裡,我完全搞不懂阿!我跟郁顯得十分尷尬,雖然我什麼都沒做,但我仍是害羞得想鑽進棉被裡。接著郁的哥哥不發一語的衝了出去!
「哥,回來阿!哥!」郁也奔了出去。傻眼的我則是故做鎮定的穿上了衣服,但噩夢才要開始。

穿戴整齊後,郁的爸爸、媽媽、祖父、祖母、叔父、叔母、伯父、伯母、姑姑、姑丈、舅舅、舅媽、阿姨、姨丈、哥哥、姊姊、弟弟、妹妹...陸陸續續2、30個親戚,默默的排成一路進了我的房間,然後坐在不知道哪冒出來的椅子上。

我跟郁也坐著。大家坐成一個圈圈,只有我一個陌生人,大家的眼光都正在瞪著我,場面很凝重。『我該說什麼...我要娶她?』、『不不不,還是要跟他們說我什麼都沒做?』、『要先自我介紹嗎...』、『乾脆先誇獎郁是個好女孩好了』...『幹!這怎麼不是一場夢!』緊張的我腦中跑出許許多多的想法,深刻非常。大家都一臉嚴肅樣,只有郁的祖父是個風趣的老頭,主動坐在我旁邊對著我慈悲的笑,似乎願意替我解圍的樣子。

「阿公!」我對著郁的祖父說:「揍我吧!讓我從夢中醒來吧!」我比著我的臉:「不要客氣!」我想這是我生平第一次這麼希望被人打死。但祖父畢竟是老了,打得都不太痛;我想這如果是夢,就太好了!偏偏感覺比什麼都還真實。

『如果這是一場夢就好了!』好痛苦。







『幹!還好那真的是夢...』。
直到我驚醒之後,才鬆了好大好大的一口氣...我到今天才瞭解,原來美夢與惡夢,真的是一線之隔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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